平成最后的最终出勤日

今天是年中最后一天出勤的日子,风平浪静得有点不自然。组里分工明确,大概是其他人发了慈悲不让我太累,所以今天的活才这么少。

早上,照常地洗过澡才出的门,天空蓝得发黑,半月还挂在天上,楼下的土地神社换过水了,瓶子里的叶子都是新的。穿着运动服的大妈牵着一条吉娃娃,那吉娃娃被开过的车吓了一跳吠了几声。大妈赶紧喝它,打咩!路上经过的小学已经放了寒假,一辆面包车停在外面,穿着工服的工人正往里面搬东西。同样走在路上的还有几个上班族。戴着口罩,塞着耳塞。

等红绿灯,红灯了,一辆小车在停止线前下来,车上下来一个大姐,转身从车里拿出包带上车门,赶紧小跑着趁绿灯在闪跟着大部队过了马路对面。车站前今天也有政治家在发纸巾。今天那个大姐也来了,三个孩子,无党派,跟我是校友,有一次我停下来接过她的纸巾跟她说请加油,她激动地握住我的手让我怪不好意思的。她的政见叫什么来着,对,增加对单亲妈妈的援助,增加区内幼儿园的行政支援。

日本的政治家传单

掏出月票,滴,过闸,上月台。不要挤,下一班车马上接上,话虽如此不想等的人还是顶住门梁把屁股往车里怼,车站职员小哥见车门关不上,也一边说请把你东西往里拉一下,一边把人往里推,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推小腹部,最后手象征性推了一下大腿外侧。贴着门的乘客表情歪曲得让人想笑。

电车像个四次元空间,好像没有塞满的时候,但每个被塞进去的人都像吃了一记降维打击歪歪扭扭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路摇到东京站。

说好9点开会,组里有人说不舒服要迟到15分钟,迟到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家心照不宣人艰不拆相安无事。哪天老大dei着这种迟到啊进了办公室不问早安悄咪咪的啊走的时候不打招呼啊要么老大来大姨夫了要么老大不爽很久了。

事情还是要干的。昨天产品上线看似没啥毛病,打开任务列表甲方呼啦啦列了一堆任务。打开终端,打开开发者工具,打开唉克赛儿打开屁屁涕,吭哧吭哧做。做完了拿起电话嘟嘟嘟,承蒙关照我是X社的小X,您吩咐的啥啥弄好了,这是个链接,这个是二维码,要还不懂这是个说明书的ppt,看32页,要再不懂您哪里不懂吩咐一声。铃铃铃铃铃铃,哎呦这他妈电话响了四五回了这届新人到底行不行?承蒙关照这里是X社,啥?贵社社名能再说一次么?您贵姓?找小X?哎不巧小X不在回头我叫丫给您回电,好嘞,哎哟别客气我还得请您多关照,失礼了。哎接个电话发现我10分钟前写的代码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这里不是用foreach方式循环的嘛谁给写的for给我站出来我不揍死丫的。哎到午饭时间了走走走吃饭去。

今年最后一个任务。写了个魔法。整个下午一边写代码就听背后老大跟基建大前辈在商量明年1月的一堆项目交给谁做,我一边写代码内心只有妈的不要提我名字这脏活我不接。最后还是答应至少把控制面板做好大前端没我什么事了,呵呵还行。稀げ美だ。一罐自由古巴味的怪兽饮料下去,自由的味道我是没尝到,古巴的混沌味道我是尝了个遍。跟各种各样的工程师用各种各样的咒语对话,然后打表,写加班申请,理由,XX项目开发。友商不休息,我不傻我先走了。

回想去年这个时候,大前辈还在,那天去了公司楼下一个歪国傻嗨特别喜欢的酒吧,喝了特别好喝的啤酒,还有个用烈酒跟红牛调的特别好喝的鸡尾酒。如今,大前辈不在了,现在的组出去喝酒再好喝的酒都会变味。喉咙还因为感冒特别不给面子,唯有松屋,散发着无产阶级大妈的光辉。

唯有松屋,散发着无产阶级大妈的光辉。

出了公司发现前两天还在的圣诞树已经换成门松🎍,俨然一副过年的阵仗。想想至少现在可以喘口气了,不由得加快了归家的脚步。

学爾時習之、不亦悦乎? 有朋自遠方来、不亦楽乎? 人不知爾不愠、不亦君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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